开篇语
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江苏代表团审议时强调，圆满实现“十四五”发展目标，经济大省要挑大梁。
湾区“友”约，城市连线，共话挑起高质量发展大梁。今日起，本报推出《湾区“友”约》全媒体系列报道，搭建一座云端“会客厅”，由粤港澳大湾区代表城市对话京津冀、长三角等区域代表城市，聚焦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小切口话题，谈经验、讲案例、亮思路，从大湾区和她的伙伴们一场场“双向奔赴”和“互动连线”中，讲述粤港澳大湾区和各区域间协同联动、创新发展的生动实践，助力凝聚起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合力。
工业遗产作为城市的符号，如镜像般折射出一座城市工业发展的历史脉络，其传承、保护与活化正在成为城市发展的新议题。在上海，杨树浦地区卸去厚重的工业铁甲，从老工业基地向创新策源地轻装转型。从“近江不见江”的“工业锈带”，到充满工业美学和硬核浪漫的“生活秀带”，华丽转身的杨浦滨江如今已经成为上海市民citywalk必打卡的路线之一。
而在广州荔湾区的聚龙湾，一场关于城市更新、文化传承与国际化都市建设的深度试验也正在展开，这片流淌着工业记忆的土地上，即将落成全新的商业地标与科创总部，以文商赋能产业升级。
走进长三角·上海
见证杨浦滨江变身“生活秀带”
从黎平路进入杨树浦路后从东往西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高高耸立、挂满锈迹的大油罐，扑面而来的工业风，这里就是改造后的油酷艺术公园。公园的前身是1930年建造的上海亚细亚火油公司仓库，改造后的公园保留了巨型油罐和管线装置，给每一个入园游客带来十足的视觉冲击，同时保留的钢构架、阀门等工业遗存，又融合了当代艺术设计，游客置身其中，仿佛穿越到百年前的工厂。
杨浦滨江位于黄浦江岸线东段，是中国近代工业的摇篮。不仅工业门类齐全，有糖厂、烟草厂、毛条厂、船厂等，中国最早的机械造纸厂、最早的现代化自来水厂、远东最大火力发电厂等也都诞生于此。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至上世纪80年代的30多年里，杨树浦工业每年所创造的利税占上海全市的1/6，占全国的1/36。然而，到了上世纪90年代，伴随产业结构调整，杨浦滨江沿岸的老工业遗存陆续“退休”，从杨树浦路往南到黄浦江边不过就两三百米的距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空置的土地和废旧的厂房成为了附近居民“近江不见江”的巨大屏障。
市民漫步杨浦滨江。新华社发
2016年8月，上海启动黄浦江两岸公共空间贯通工程，在重点开发的杨浦滨江南段5.5公里岸线沿途分布着24处66幢历史保护建筑——它们是上海近代工业史的一张地图，记录着老工业城区的历史记忆和转型轨迹，也是“世界仅存的最大滨江工业带”。怎么改才能实现将黄浦江滨江岸线打造成世界一流岸线的目标，成为摆在建设者们面前最大的问题。
“一方面，要把封闭的‘工业岸线’变成一个开放的、共享的、市民能够充分享受的‘生活岸线’；另一方面，也希望通过设计和建设，把这个区域原来的特色和文化延续下来。”上海杨浦滨江投资开发（集团）有限公司规划土地部首席工程师徐进说。
“有限介入、低冲击开发”的设计思路贯穿整个杨浦滨江的更新改造。
如今，杨浦滨江保留了66幢工业遗存，同时，原来每个厂之间的围墙也或多或少地保留了下来，上面写着厂名和年代，让每个场地能讲述自己的故事。
上海杨浦滨江 上海市杨浦区新闻办供图
有着137年历史的杨树浦水厂，曾是杨浦滨江贯通的最大断点，至今仍承担着上海四分之一的供水任务。由于不能从建筑内部穿过，建设人员就在水厂外架起一座亲水栈桥，既保护了历史建筑，也为市民打造了一段难得的绝佳景观临江通道。远处就是标志性的东方明珠等上海“三件套”，小孩的嬉笑声、路跑者的脚步声和轮船的汽笛声、江鸥的啼鸣声一唱一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在此刻得以具象化。
宽阔的沿江步道，充足的露天椅凳，涵盖党群服务站、咖啡馆、艺术空间、博物馆和时尚中心等丰富的空间形态，让游客漫步杨浦滨江有了更多选择，也让杨浦滨江打造“发展秀带”有了更多可能。
上海杨浦滨江。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李晓璐 摄
从“工业锈带”转身为“生活秀带”后，杨树浦路两旁，绵亘的工业遗存找到了全新的“打开方式”。随着头部企业的入驻，上下游产业链企业随之而来，从数字经济、绿色航运、海洋科研创新到新能源，杨浦滨江正在形成强大的聚合效应。
记者从上海杨浦滨江企业服务有限公司获悉，杨浦滨江目前已吸引美团、抖音、中交集团、中节能等30多家头部企业、商业品牌及生活综合体入驻。2024年，中交集团上海总部完成竣工验收；2025年，中节能·上海首座将竣工；美团上海科技中心、哔哩哔哩新世代产业园、抖音集团上海滨江中心将于2026年后陆续建成投入使用。
杨浦滨江南段核心区，在线新经济“总部秀园”商办项目正如火如荼建设，总投资额达1000亿元。目前，杨浦正发挥“科技创新+数字经济”“大学+大厂”特色优势，构建以数字经济为核心主导的“1+2+3+4”创新型现代化产业体系，持续打响“杨数浦”品牌，区数字经济企业超8000家，数字经济已成杨浦贡献度最大产业。2024年，杨浦软件和信息服务业营收达3259.3亿元，规模占上海全市近五分之一。
上海杨浦滨江。新华社发
杨浦区文旅局：促使工业岸线向生活、生态、创新岸线转型
近年来，杨浦区秉持“三重三赋能”策略，以“全方面摸底、全要素保护、全方位赋能、全周期管理、全民性参与”的“五全工作法”对文物建筑和工业遗产实施大规模保护利用，推动文物建筑和工业遗产“重现风貌、重塑功能、重赋价值”。一系列举措打通市民“近江不见江”的难点堵点，促使工业岸线向生活、生态、创新岸线转型。
杨浦滨江在推进文物保护利用过程中主要形成了“顶层设计、机制创新”“整体保护、分类利用”“共治共享、多元保障”三个经验，其中，“五全工作法”等相关理念，工业遗产档案资料抢救、工人集体记忆保护等创新举措，作为重要内容纳入《保护传承工业遗产的上海杨浦联合倡议》，具有标志性意义。
广州聚龙湾片区
走进大湾区·广州
在聚龙湾感受“商业+产业+文化+生态”新图景
荔湾白鹅潭，珠江后航道西岸，备受关注的聚龙湾改造项目主体尚在改造施工中。走在600多米长的滨江碧道示范段上，一边是“白鹅潭阔水连天”的滨水岸线，一边是龙门吊轨道的工业遗迹。作为广州推动珠江沿岸高质量发展打造的12个滨江高端产业园之一，经过三年多改造的聚龙湾正在逐步掀开面纱。
聚龙湾项目，总占地1.6平方千米，这里曾以“花乡”“水乡”闻名于世，区域内现存的聚龙村、招村、大冲口涌，仍保留着典型的岭南聚落特征。自1843年广州开埠以来，优良的航运条件与靠近“十三行”的地理位置，吸引了大量的外国船只在此停泊。上世纪50年代，这里集聚了广州造船厂、协同和机器厂等一批工业企业，机器轰鸣与珠江潮声交织，见证着广州工业文明的辉煌篇章。
协同和机器厂
伴随市区产业“退二进三”工作，在优化城市空间布局的过程中，工厂逐步外迁，留下斑驳的厂房与沉默的码头。如何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成为广州城市更新的一个重要命题。2021年3月，在当年的广州国际投资年会荔湾区专场上，聚龙湾以产城融合先行示范区的形象亮相，项目的更新改造引发各方关注。
如何在改造过程中，留住城市的记忆？聚龙湾在更新思路上强调“原址保留”，将原有建筑、材料与改造后的场地空间形成时空互动。同时，以“绣花功夫”修缮传统风貌建筑，保护传承大冲口涌及周边古树等历史环境要素。在生态打造上，将以“生态筑基、文商赋能、产城融合”为核心，打造绿色低碳滨水示范区。
作为片区的首个改造项目，聚龙湾展示中心是由建于上世纪50年代初期的仓库区——冲口仓活化利用而来，通过钢结构玻璃幕墙的设计扩展使用空间，将四个仓库融为一体，冲口仓本身化身为展厅的“陈列品”，其“三纵一横”的空间结构，木桁架屋顶、人字山墙均悉数保留。改造后，冲口仓变身为复合型城市展厅，屡获国际设计类大奖。改造冲口仓时拆除的建筑外墙成为仓前广场铺装的红砖来源，拆除的木梁，被加工成为滨江平台的木座椅，坐拥一线江景的景观位则是由场地内原有的防汛墙改造而成，这里正变身为城市慢行亲水岸线。“修旧如旧、新旧共生”的城市更新模式，正是广州近年来探索的“绣花式更新”的延续。
大冲口历史人文展（资料图片）
从地铁11号线大冲口站C口出来，是涌口电排站的活化空间。鹤洞公社涌口电排站建于1962年，是人民公社时期重要的水利建筑。该空间在今年初完成活化修缮，由大冲口历史人文展和咖啡馆组成，目前已对公众开放。大冲口历史人文展规模不大，内容设计却十分精巧。大门口矗立着三台绿色的立式轴流泵机，还原了电排站当年机器轰鸣、运转排涝的历史。顺着河道流向设计的动线，沿岸景观仿佛述说着聚龙湾的历史：聚龙古村邝氏家族在这里开创了广东最早的房地产开发模式；清代文学家招子庸的《粤讴》曾风靡一时，堪称“顶流”；生菜会等民俗活动重现岭南风情……大冲口涌边，古老的屋檐下溢出咖啡香气，街坊坐在榕树下的长椅上休息，“桥街水市，船埠码头”，胜景再现。未来，片区将联动协同和机器厂、日清仓等10处历史建筑，打造“工业遗址+艺术展厅+商业街区”复合空间。
作为广州市首个实践全周期管理的城市更新项目，聚龙湾力图使滨水休闲带与高端商业形成有机联动，为广州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提供有力支撑。今年1月，聚龙湾湾区首发中心封顶，即将启动全球招商，聚焦科技、文化、商业融合，吸引创新企业入驻，产业引擎蓄势待发；今年底，滨水商业的首期将会开放，片区商业氛围即将激活。珠江之上，一场关于历史码头与未来港湾的双重叙事正在进行，一幅融合“商业+产业+文化+生态”的全新岭南城市图景正在展开。
聚龙湾新貌效果图
荔湾区：布局“龙头核心牵引，沿江多点开花”黄金商业岸线
立足粤港澳大湾区，广州聚龙湾太古里项目将致力于构筑一个集高品质、在地文化、自然生态于一体的世界级滨水中央活力汇聚区，吸引国际高端品牌和新兴消费业态入驻，成为广州消费经济的重要增长点。依托荔湾的历史文化资源，全流程贯彻可持续理念，在保护提升城市生态系统的同时，为消费者传递零售新活力，开启全新生活体验篇章。
白鹅潭商圈“龙头核心牵引，沿江多点开花”的黄金商业岸线布局正加速成形，未来将进一步在国际品牌资源的集聚、高品质消费场景的打造等方面，为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推动珠江沿岸高质量发展、奋力打造广州老城市新活力典范贡献力量。
聚龙湾新貌效果图
专家解读
城市更新要平衡好社会和市场的力量
上海优德达城市设计咨询有限公司创始人、设计总监单文慧：
上海优德达城市设计咨询有限公司从2015年开始参与杨浦滨江老工业基地的更新。这一系列城市更新的经验基于富有历史特征的公共空间的建构、人文特色和绿色可持续理念的全过程应用、对于新兴产业需求的理解和呼应，成功地激活了地区活力，提升了空间品质，吸引了创造性人才和企业的集聚，持续地推动都市新兴产业的集聚和转型发展。
在城市更新过程中，要平衡好利用好社会和市场的力量，同时也要认识到城市更新是一个过程，肯定要适时局部更新。作为高能级城市，上海和广州面对着许多共同的挑战，可持续发展是城市更新中必须考虑的问题。
“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雕塑
突破“工改居”模式提升城市产业新动能
广东省工程勘察设计大师、广东省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首席规划师马向明：
在更新过程中，聚龙湾项目打开了两个极为宝贵的想象空间：第一，广州老城区“工改居”这种以房地产开发为主的改造模式的成功案例较多，而聚龙湾项目所走的“工改工”，即产业对产业的路线则起到了先导示范作用。对广州而言，可以有效地依托核心城区的高要素浓度，例如大学研究机构、电力服务等，引导中小机构进入创新领域，从而提升城市的产业新动能；第二，不同于广州多条沿江道路的绿化带设计，聚龙湾的滨江碧道是亲近水岸的，当水岸的宜人性与历史感交融，不仅将呈现出独一无二的滨水场所魅力，更会激发创作和创新的热情。
实际上，不仅聚龙湾，海珠西后航道上也有丰富的工业遗产，未来也可以参照这一更新方向。
统筹/何超、麦蔼文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龙乐乐、周裕妩、贺涵甫、吴多 通讯员 荔宣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苏俊杰（除署名外）
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罗知锋、甄志良、周裕妩
配音/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闫琦
海报/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谭惠兰
部分素材来源/新华社、杨浦区新闻办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李凤荷
